萨夫迪的“积木乌托邦”
Heritage / 经典
在北京以东两百多公里的渤海沿岸，秦皇岛海碧台又往外延伸了两座32层的“花园住宅”，这正是建筑大师摩西·萨夫迪（Moshe Safdie）对自己60多年前Habitat 67设计理念的延伸和再应用，这也是他在中国的第一个建筑项目。60多年前，早在萨夫迪只有22岁时，他便从自己的论文题目开始了对三维模块化建筑体系的研究，Habitat 67由此诞生，引发了影响深远的建筑革命。
创造 “积木乌托邦”的建筑先锋
建筑师摩西·萨夫迪（Moshe Safdie）在美国波士顿总部的办公室中，摄影© Gieves Anderson。
2020年，我们独家探访了建筑师摩西·萨夫迪（Moshe Safdie）位于波士顿的建筑事务所总部办公室，这位年过八旬的新现代主义高产建筑师坦承：“我也一直感到难以置信。”如此一句话，已经包括了太多他对自己和团队完成的所有作品的自豪。
加拿大籍以色列裔的萨夫迪有着超过50年的职业生涯，新加坡樟宜机场和滨海湾金沙酒店都出自他手。1967年在蒙特利尔世博会上的场馆之一——生境馆，也是让他声名大噪的设计作品之一。由他设计的这些作品，每一个都有着自己的个性，也成为了所在城市的“灵魂建筑”地标之一。
萨夫迪建筑事务所（ Safdie Architects ）总部位于马萨诸塞州的一座老砖房内。建筑内部以木梁支撑，内外通透，有充足的自然光照，摄影© Gieves Anderson。
1964年，萨夫迪在加拿大蒙特利尔创建了事务所，但过去的近50年来，他都将总部设在美国波士顿一座几乎完全被常春藤覆盖的砖砌旧建筑内。多年来他坚决让公司团队保持轻巧，因为他希望从始至终参与每个项目。
"我对项目的所有环节都感兴趣，
很多重要决定都是在施工现场确认的，
我会完整地参与整个过程。"
— 摩西·萨夫迪（Moshe Safdie）
萨夫迪建筑事务所（ Safdie Architects ）总部办公室中的建筑模型之一，纵贯4层的办公室天井中摆放着萨夫迪建筑事务所的最新超高层建筑综合体项目——重庆来福士，摄影© Gieves Anderson。
从带有室内花园的购物场所到医院和文化中心等公共建筑，萨夫迪建筑事务所的所有项目无不注重自然、光线和空气等自然元素。
纵观事务所的项目 ，它们并无一致的风格或美学 ， 唯一的关联仅在于人们从中切身感受到的体验 ，以及融入的当地文化。团队近期的代表作品之一重庆来福士综合体项目便是融入了在地文化的一个经典例子。
办公室中大面积的工作台用来让建筑师们探讨方案和激发灵感讨论，桌上的照片中就有萨夫迪代表性的Habitat 67作品图，摄影© Gieves Anderson。
有着这样成熟的设计理念与团队观念的萨夫迪，在中国的“建筑之旅”始于秦皇岛海碧台，那是他在中国的第一个建筑项目，也是他对Habitat 67设计理念的延伸和再应用。而这一切，还要从60多年前的一篇论文课题说起，那甚至是一个还没有计算机辅助的年代。
年轻的摩西·萨夫迪（Moshe Safdie）与同事在模型前讨论。在一个还没有计算机辅助的年代，背后有着可想而知惊人的工作量。
时间回到1960年，还在麦吉尔大学就读的萨夫迪以“一个城市生活的案例”为论文课题，开启了三维模块化建筑体系的研究，那时的他才22岁。三年后，还在路易斯·康的工作室实习时，萨夫迪的大学教授Sandy Van ginke找到了他。
昔日的教授如今是蒙特利尔世博会的规划师，负责挑选团队，展示来自120个国家的主题馆。富有远见的Van ginke更喜欢有想法的年轻人而不是循规蹈矩的资历证书，萨夫迪答应以在麦吉尔大学时撰写的论文为基础，为世博会打造一个激进的城市生活新提议，以呼应“人类与世界”的主题。Habitat 67的故事，由此便开始了。
“让每个人都拥有一座花园”
Habitat 67由预制混凝土模块组成，重达90吨的“盒子“在现场直接浇筑，安装各类机电和功能模块后由起重机吊装到指定位置。
Habitat 67是一个充满乌托邦乐观主义（Utopian Optimism）的集合住宅，由预制混凝土模块组成。这些重达90吨的“盒子“在现场直接浇筑，然后转移到装配线安上机电系统、保温层和窗户，再安装模块化的厨房和浴室，最后用起重机将每个模块吊装到指定位置。
这就好比用Jenga积木搭房子，萨夫迪精心计算着每个模块的前后上下关系。在一个还没有计算机辅助，需要用画图板和工具尺的年代，背后惊人的工作量可想而知。
Habitat 67是一个充满乌托邦乐观主义（Utopian Optimism）的集合住宅，由预制混凝土模块组成。
从1967年蒙特利尔世博会上的首次亮相算起，Habitat 67已经见证了三代人的生活。这座位于圣劳伦斯河畔的庞然大物由354个“盒子”组成，混凝土墙体在风化作用下已经有些斑驳。虽然“年事已高”，但对居于其中的158个家庭来说，它是一个幸福和宜居的家园，过去是，现在依然是。
曾经世博会上的加拿大馆Habitat 67如今依然在使用中，“让每个人都有一个花园” 是这个社区集合住宅的初衷，为经济适用公寓提供良好的生活品质。
"让每个人都拥有一个花园。"
— 摩西·萨夫迪（Moshe Safdie）
这是Habitat 67的初衷，而萨夫迪率先将郊区花园住宅装进了城市的高层公寓里。他将模块进行巧妙的堆叠，退台设计为每套公寓提供了屋顶花园、河岸景观和源源不断的新鲜空气，舒适的生活在不同的“盒子”里各自绽放。
29岁的萨夫迪用Habitat 67带来了一场革命，在之后的半个世纪都影响深远，黑川纪章在东京中银胶囊大楼里采用了类似的预制技术，BIG的山地住宅也以此为灵感，而作为先行者的萨夫迪，却没有停止对其的探索。
60年后，
他仍在完善他的乌托邦
秦皇岛海碧台整个项目始于2009年，如今即将进行二期，图源© 秦皇岛海碧台。
“一个好的Habitat究竟要提供什么？它如何履行诺言？作为一种生活环境，如何使它变得更经济实惠、更具可持续性，或者说更适合当前的城市条件？”这些问题并非一个建筑师就能回答，它事关生活方式、社交活动、建筑技术和房地产经济等诸多问题。作为开路人，萨夫迪无疑提供了一个方向。继Habitat 67之后，60年中又陆续建成了新加坡的Ardmore 和Sky、美国马萨舒塞的Esplanade、中国秦皇岛的海碧台、斯里兰卡的Altair，以及厄瓜多尔施工中的Altair……
秦皇岛海碧台是摩西·萨夫迪（Moshe Safdie）在中国的第一个建筑项目，也是他对Habitat 67设计理念的延伸和再应用。整个项目始于2009年，如今即将进行二期。
与许多停留在图纸上的方案一起，萨夫迪面对不断变化的社会环境和技术升级，研究出了不同类型的模块化建筑体系，并依据场地、结构和建造技术不断推演模拟，如今，他仍然在完善这个回答。
"亚洲对高质量住宅的需求，
让我们能延续Habitat 67的居住理想，
我们不是在建造住宅单元，
我们建造的是一个又一个家。"
— 摩西·萨夫迪（Moshe Safdie）
秦皇岛海碧台的建筑外观细节，实现了于花园环境中建造高密度住宅，图源© 秦皇岛海碧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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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北京以东两百多公里的渤海沿岸，秦皇岛海碧台将在已建成的一期的基础上，在两边各延伸增加两座32层住宅建筑。这似乎也成了都市栖居的一次大胆实践——在花园环境中建造高密度住宅，也将空中花园、露台、私人阳台、阳光房，与一系列公共花园相结合，从地面到空中，打造了一个垂直立体的自然景观。
这是一个从354个“盒子”开始的故事，也许成功构建起了一个都市栖居的花园式乌托邦，又或许仍然在生活环境的问题，但也就像摩西·萨夫迪（Moshe Safdie）60多年所坚持的那样，只要没有停止思考与实践，也许就永远不缺少更好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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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住在这样的“花园”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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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分内容来自《安邸AD》2021年1月刊&8月刊
部分图片来自Safdie Architects、秦皇岛海碧台
摄影｜Gieves Anderson
撰文｜Bridget Cogley、Since Chen
编辑｜Tangke
视觉设计｜Mok M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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